栀屿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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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真正分开的那一天,路明非倒像是第一次注意到楚子航有多好看那样了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他定定地看着对方,有点像入迷,有点像发呆,这样的目光不带有恶意,但是漆黑的瞳仁里透着点反射出的玻璃亮光,便显出无机质的冰冷和高高在上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路明非细细地看他,观察,审视,利刃般里里外外地剖开楚子航的身体,视线如有实质从上往下,描摹出他的一切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师兄的头发有点长了,柔顺地贴着脸颊,在细软的发丝中露出一个圆润的耳尖。些许碎发略微垂到眼睫上了,但楚子航没眨眼,平静地对视过来。他没戴美瞳,此时眸子也并非熟悉的黄金色,那场大战几乎烧尽了他所有的血液和精力,让一个好像最接近龙类的混血种变得“普通”起来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楚子航没带刀,白皙的皮肤透着健康的粉色,他面无表情,没穿风衣或者校服,就只是很普通的打扮,白色卫衣和牛仔裤,年轻得仿佛一个高中生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路明非想,师兄真是跟正常人不一样,别人都是越活越老,他倒是看起来跟以前一个样,要是穿仕兰中学的校服兴许现在还能骗过保安混进学校呢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那牛仔裤还是破洞的,路明非不由多看了两眼。几根粗细不一的布料成丝,雪白细嫩的皮肉被勾勒出饱满的轮廓,正暴露在凉丝丝的空气里。师兄宽大的卫衣也设计得很亮眼,前面短后面长,露出一点锁骨,衣服裹着劲瘦的腰垂到臀部,藏青色布料叠起一道停留在纤细脚踝之上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他看起来漂亮极了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寒冷的水流在室内缓缓抽动着,灯光投落渺渺的影子。路明非想起自己手掌抚过那膝弯之上,大腿根部的温软触感,便下意识咽了咽喉咙,声音都低沉了些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师兄,他扬起嘴角,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,穿这身来看我,不太合适吧?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哪里不合适?

  

  他的师兄回答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难道我就该穿战斗服么,楚子航淡淡地反问,而且,这件衣服是情侣款,我买了两套,本来我们该一起穿的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他顿了顿,轻声说,只是现在,只能我自己穿给你看了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他的眼睛是较浅的栗色,岂止不威风凛凛,简直有点柔弱。但直视过来却让人感觉到了直白明显的压力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路明非的笑容僵住了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钢化玻璃加固了又加固,守夜人专门用了最顶尖的囚笼元素,象征情绪起伏的小小的泡泡很快消散在水流里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路明非说不出话来,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离别的话,再会的话——他忽然有些后悔,为什么巨大罐子里泡的不是福尔马林,那样他直接睡过去多好,或许也不用见师兄这一面了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鸵鸟心态。陆陆续续见几次面,还是干脆一面都不见好呢。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,说了一句自己都没想到的话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师兄……你还可以穿给别人看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这话一出不仅是楚子航愣住了,连路明非自己都觉得有一瞬的荒谬,好似自己是一个不知好歹的混蛋,又或是什么流浪汉,本来就很惨很孤独了,还要以恶言恶语刺穿为数不多的关心他的人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可路明非并不为这话感到后悔,他觉得好笑,而这好笑的点楚子航大概也是知道的。他哪里是什么恶人,他才是走在生命的大街上无缘无故被踹的一条狗,尽管踹他的那个存在,叫做命运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命运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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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just一篇睡前短打

  

  和正文可能会有一点联系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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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能以怎样的文笔,去描绘本不会存在的故事。”
——
“每个人都有话说,每个人都保持缄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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